李强：五味杂陈之我的小年

Original 李强时光捡漏 2021-07-30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五味杂陈之我的小年

作者：李强

昨天下午从老家出发之前，匆忙间不忘去队上公坟给已去世的四位亲人分别烧纸祭奠。一时难抑悲痛心情，眼泪涮涮往下流，思绪万千，痛哭流涕。他们去世先后时间顺序为：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三叔和我的奶奶。其实，还有几个重要的亲友去世我没提及的，但同样悲痛而怀念。

今天早上一睁开眼睛，网络世界里又满是一派专题的节日喜庆气氛，我才知道今天是小年，再过一周就要跨入到新的一年。我的爷爷当年就是在小年刚过，新年未到之时去世的。我的父亲去世于离新年较近的下半年，我的三叔和我的奶奶去世于上半年算是新年刚过。总之，都与新年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可是，他们都是赶不上今年的新年了。其实，这也是人生的一个自然法则规律，已不足为憾了。

离开农村太久，只能凭着模糊记忆，写一下小时农村或我家祭灶。灶干粮的数量应该是13个，一般会多烙几个，就怕烙坏或者给孩子们提前分一点吃。13是因为一年十二个月，多一个是寓意年年有余。灶干粮的诱惑实在太大，尤其是我奶奶做的很好吃。撒上芝麻，用铝簪子扎眼，皮焦里嫩，香味十足。假如再夹上炒辣椒，简直比臊子夹馍吃着还香。孩子们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有了灶干粮就忘了臊子面，啃上臊子排骨就又忘了灶干粮。最后一点面，烙的多是小一号的灶干粮。我妈以前也曾努力地给我们烙灶干粮，但我最喜欢吃我爸从我奶家带回来的那一两个灶干粮。当时，我们已搬出去住了，能直接吃上我奶做的灶干粮的时间较少，见证农村正式祭灶仪式的机会也更少的。

灶爷像两边一般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我至今能记得我家厨房早些年灶爷像的样子。神龛位置一般在后锅墙面上方，还挺高的。要站在锅台上才能取下来或者上香点烛，摆放干粮或供果。早上刚听老家民俗爱好者朋友说，还要给灶爷像嘴上位置抹灶糖，为的是灶爷上天汇报时好甜言蜜语，不说凡人过去一年在人间为吃杀生以及干过的与吃有关的坏事。这个一般由小孩去执行，顺便还能揩些糖味。

成年之后，渐渐有了另外一种感觉，所以，有时会有这样的玩笑场面：灶爷看似风光无限，人间多少好吃都从他眼皮底下过。每到年底，家家户户还要给备足盘缠，送灶爷上天，向玉皇大帝报告，然后，大年三十除夕（有些年是腊月二十九）再被风风光光地迎回来。每家每户，不管贫穷富贵，有无悲欢离合，每到年底都要有这个重要的仪式。人们脑海中可能会有一种场面：灶爷眼巴巴地看着人间烟火味道，却一口也进不了自己嘴里，还得被人三两句好话捧着，乐滋滋地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并请求开恩，从除夕开始保佑人间新的一年有吃有喝，丰衣足食。过年期间，人间可以放开吃喝。当然，这对忙碌了一年的自然界人类来说，无可厚非，理应支持。可是，对于灶爷来说，只是图了个名，并没什么实惠。碰到心地虔诚，表里如一的勤劳善良人家，上天如实汇报还好一些；碰到那些干过对不起灶爷“坏事”的，上天时不如实汇报真情，却有些说不过去，有替“坏人”遮掩或纵容的意味。这或许是灶爷一惯当得了老好人，却当不了好老人的原因。

灶爷一年四季都驻守在人间家家户户厨房里被烟薰火燎，只有小年到除夕那段时间，才离岗上天，那也是公务在身，快去快回。倒也是，一年勤勉不辍，值得人间众生尊敬和感恩。所以，送迎灶爷上天下凡仪式很庄重，小年祭灶时烧掉旧的灶爷神像，一般是纸印的那种，除夕再请回新的灶爷像，恭恭敬敬地端立在厨房墙面上方，又将护佑人间一年烟火卫生和安全，保证粮食永不断顿，保证食物入口安全。

如今，已经好多年没参加过农村小年的祭灶活动，也没正式吃过祭过灶爷的灶干粮。昨天下午，临出发前在岐山县城有幸买到新鲜的刚出锅的热灶干粮，当即吃了半个，非常地好吃。想着，能当时就配上炒辣椒吃的话，该有多么美好。可是，却还没记着是今天祭灶。也似乎有些将小年和祭灶之间的关系弄糊涂了，是不小年和祭灶是同一天？前天回去时，和我同样来自农村如今已到县城工作的老家也已不种庄稼的同学还给我送了今年新鲜的苞谷糁子，感动还没有完全消去的时候，昨天听她说妹妹也给她家送了灶干粮，还记得她早期文章中也写过母亲给一大家人烙灶干粮的经历。一下子，感觉这种农历新年前倒计时的最远一个重大新年仪式感，有了另外一种特别温情的味道。

小时在农村烙干粮是很不容易的，有时要一天时间。回忆文章很多，我不刻意写了。就说一下，如今有电烤箱方便多了，而且，烤出来的还更好吃。昨天我买的一个才八毛钱，太便宜。当时，真恨不得一口气吃上好几个，但因为没炒辣椒可当就菜，所以，只淡吃了半个。

今天在西安是无法完成农村那种庄重的祭灶仪式的，只能用这篇五味杂陈的文章表达敬意和仪式。也才想起，小年祭灶当天不能骂人和干坏事，否则，会被灶爷带到天上的。这样想来，我是冤枉了灶爷。

开始下笔时，心情是悲伤的，眼泪是挂在脸上的；写到最后时，心情是愉悦的，笑容是写在脸上的。

最后，轻轻一句话：走近小年，走过小年，走向新年。

　作者简介　

李强，1972年生。一个客居西安的凤翔人，故土情结很浓。喜欢品读文字，体味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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